Friday, January 28, 2005

龍應台《自白》

今天凌晨看到這篇文章笑破肚皮,我也是先看她的文章而後見其人。她的文章的確有男性的氣魄和氣度,龍應台果真是女中豪傑。

不過八十年代末期的台灣人有這樣的反應,也太過份了點吧......
我很遺憾我是個女的。我很遺憾別人發覺了龍應台是個女性。

在編輯、記者、讀者、作家發現我是個女性之前,我被當作一個正常「人」看待。

他們很冷靜地讀我的文章,而後寫信來。不同意的入試圖指出我所忽略的地方;厭惡我的人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我;欣賞我的,更是毫不保留地把傾慕的話寫下寄來。

我的反應也是一貫的冷靜;覺得我用的邏輯不周全嗎?好,讓我再演繹一遍明給你看。資料引用有誤,對不起,我道歉並且更正。惡毒的人身攻擊?我不屑于理會。至於讚美和傾慕,讓我清心思索一下自己究竟值得幾分;這個世界大得很。

不幸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有人發覺這個陽剛的名字後面居然是個女人!消息傳了出去,像野火一樣燒開。

突然之間,我不再是教授,而是女教授;不再是作家,而是女作家;不再是博士,而是女博士,總而言之,被人發現正身之後,我就不再是個「人」,而是個「女人」。本來稱我「教授」的大學生,突然改口稱「小姐」。本來恨恨想跟我打一場硬筆仗的作家,頹然擲筆長歎「唉!對方原來是一介婦女!」本來要罵我「刻薄」、「激烈」的人,現在理所當然地改口罵「妓女」。本來想寫信來表示欣賞的人,突然猶豫起來:會不會被人誤會?

最奇妙的,莫過於訪問記者。在我還是個「人」的時候,訪問者所擬的題目往往平淡無奇:你為什麼寫《野火》?批評家必須具備什麼條件?目前教育的最大癥結在哪裏?等等等。變成「女教授」、「女作家」、「女學者」,換句話說,「女人」之後,訪問的內容突然活潑生動起來:你結婚了嗎?先生是什麼人?

在被「發現」以前,在我還是個教授、學人、正常「人」的時候,也有人讚美我的文章思考縝密、條理清晰。我覺得沒什麼了不起;一個思考不縝密、條理不清晰的人本來就不該選擇學術的路。頭腦清楚只是所謂「學人」的基本條件罷了,就像鴨子非有一身羽毛不可,不然怎麼能算鴨子!可是,被發覺是個女人之後,連這個基本條件都在一夕之間變成稀奇的東西,惹來許多問題:
作為一個女人,你怎麼會寫出理性的文章?你有沒有感性的一面?
你究竟為什麼會有那樣清晰的思路?你是不是個女強人?你是不是為了向世界證明女人也能理性思考所以才寫這麼強勁陽剛的文章?
你的家庭是怎麼教育你的,你會變成這個樣子?父母兄弟、街坊鄰居看得慣你嗎?你的丈夫能忍受你嗎?

我其實從來也不曾故意隱瞞自己的性別,只因為旅居國外多年,此地幾乎沒有人認識我。而「龍應台」三個字又十分的男性化;小時候,為了名字,還發展出一點恨父情結,怨他沒給我取一個比較秀氣的名字,譬如龍咪咪、龍美麗或龍可愛之類。但是父親後來解釋,他當初只有兩個方案,一個是龍應台,另一個就叫「龍三條」,因為我排行第三。兩相比較之下,我反而心生感謝,還好沒叫「三條」。那麼,別人是怎麼發覺龍應台是女的呢?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天中午,電話鈴響? 「請問龍教授在不在?」一個很雄壯的男人聲音。 「我就是,您哪一位?」 「嗄嗄!」對方突然斷了聲音,我的耳朵陷在電話線的真空裏。等了半晌,正想掛斷,他又說話了,結結巴巴的:
「你你你,你是個?」 我很同情他的受驚,趕忙把聲音放得更輕柔一點: 「對不起,是啊!很抱歉哪!」
他長長地噓了口氣,又沉吟了半天,猶疑地說:「我是大文人出版社的負責人?怎麼電話裏傳來香味?」我趕忙解釋:「廚房裏正在煎豬腦?」
「哦;是這樣的,龍?龍小姐,我打電話來是想徵求您的同意將您一篇大作編入我們今年的最佳散文選,不過,現在既然知道您是,是個女的,我就想把那篇大作收在敝社下個月要出版的〈我見猶憐--女作家心心相印散文集〉不知您是否同意?」 「讓我考慮一下好嗎?」「好,那我就不打擾了。抱歉妨礙了您煎豬腦?」「啊!沒關係!」我打斷他,「是我先生在煎豬腦;我剛剛在修理馬桶?」
「嗄------他又半天沒聲音,最後才找出話來:「再見,龍小姐。」

就是這樣!被發覺是「女的」之後,與人的溝通變得比較困難一點。常常這麼陰差陽錯的,牛頭馬嘴對不上。但這還算小事,比較令我傷心的倒是,被發覺是個女人之後,我不再能沾沾得意以為自己的文章好。有一天,一位作家(你瞧,我說「作家」,當然指男的,不必加個「男」字)陰惻惻地對我說:「你現在名氣大噪,知道為什麼嗎?」
我理直氣壯地回答:「當然因為我文章好?我思考縝密、條理清晰、頭腦清?」
「得了!」他打斷我,陰惻惻地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說:「得了!文章好!哼。只因為你是女的!女的!」
我頓時覺得心靈受傷,很難過,掙扎著反問他:「拿出證據來!」
他斜眼睨著我,從頭看到腳,陰惻惻地一笑:「怎麼,你不是女的?」
低下頭來看看自己,六個月大的肚圍,已經看不到腳指頭了。我歎口氣:
「是的!我是個女的!」
我很遺憾。


原載一九八五年九月十九日《中國時報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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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應台八六年輯的《野火集》還有很多值得一看的篇章,都放上來倒不如你自己也去看一看。她批評台灣的很多病端,跟二十一世紀的香港有很多相合之處;香港優勝的,不過是美麗的包裝。

有人跟我說,或許有天我也可以像龍應台。沒有能力這樣大口氣,我的能力還差很遠很遠,況且世上已經有一個龍應台,也用不著我來做她的翻版。

只希望看著自己作奮鬥目標。

《野火集》(是我最討厭的簡體字版,沒法啦,只有他們會全本書放上網)

http://61.156.25.39/book/xiandai/neidi/longyingtai/yehuo/

另外四本舊散文集:

《啊,上海男人!》、《這個動蕩的世界》、《看世紀末向你走來》、《女子與小人》

http://61.156.25.39/book/xiandai/neidi/longyingtai/index.htm

其他散文:

http://book.ayinfo.ha.cn/mjwj/ll/longyingtai/000.htm

龍應台在大陸出版的書不多,台灣的網站總是失靈,能找到的網上版只有這些了。有機會請去看她的《人在歐洲》,曾經離開過家一段時間的中國人,會明白她。

失衝

原本星期四晚上,想寫一篇《愉快學習》,可是od剛好又壞了。
很快,已經失去了寫那種文章的興致。
開課三個星期了,整個人卻愈來愈不對勁。
是失衡了。
虛空?
虛無?

在尼采的世界,死了的是基督教的神(God),欠缺的是宗教那條精神支柱;我的世界,沒有什麼死了,只是迷失了,欠缺的亦是一條精神支柱。
確立(更適當的用字是「確定」,因為不知道是否存在)動力的真空時間,讓我很迷失。除了積極的等,現在我可以確定的似乎沒有什麼。
有人問:「你應該打算繼續唸下去吧?不見你找工作。」
「我有呀。」我答。
倒不如答,我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要不然,我不會在那些recruitment talk出現。什麼career path,做retail, marketing, advertising;management trainee, executive trainee, editor, proofreader, reporter......這一大堆一大堆是什麼?耳朵響起香港站四面白牆下黑壓壓的一堆人影,他們高速步行高跟鞋和地面踫撞所傳出的「咯~咯~咯~咯」聲。如果有地府,而往地府的路上有聲音的話,應該就是這樣吧。
我會是其中一員嗎?
不知道。


已經是四年裡最後一個學期了,唸翻譯卻比什麼時期都要難受。我寧可多唸幾個martha的翻譯理論課也不要多唸 xxxxxxxxxxxxx translation的課。明知不喜歡,其實怎麼也想不到理由要繼續下去,曾經我用「nothing to lose」作為精神支柱,但怎麼都坐不住腳。
這個牢籠迫得我透不過氣。
從美國回來上課,最難的就是忍過這個關口。幸好遇上了stuart和他的drama課,能夠真正理解這種in-between feeling就只有他吧,subject of experiment。上學期drama課花掉我大部份心神,有好的老師好的同學好的課程好的討論空間,沒話可說。這個學期的hum課,一開始唸的是哲學,還是尼采。郭富城很好可是他不是那種會「過料」的professor,跟學生總是保持著有限度的距離,或許這是中國人跟外國人的分別吧;而且我跟他沒有connection,不會發展成亦師亦友的關係。不想投射stuart的影子在郭富城身上,但不能否定自己需要那種精神支柱。
hum的同學,他們不是壞人也不蠢,只是風格不同。
似乎這科所學到的未必太多。


腦裡埋了很多東西,說不清。
愈來愈難讓人明白我想說的是什麼。有理說不清,又何止星期四的那個單一事件?
mindset不同、邏輯不清還是大家都沒有耐性互相理解?想了很久,我們不是經常憑第一印象、一句說話、一個動作,就擴大為一個人或一件事情的全部?
頭好痛.........


我著實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

Friday, January 21, 2005

變,有兩種形式:
1) 變成另一種物質,即是由A變成B
2) 在magnitude上的變動,即是由A1變成A2

記憶中好像英文中有兩個字解釋了這樣細微的分別,忘了。
跟朋友提起自己變了,他煞有介事說:「你也不是轉變得太多嘛,不過是厚了和闊了。」

當然無論他評價的是身形、臉蛋還是頭腦,都符合了第二種形式的變。我並非要證明自己「真的變了,請來崇拜我吧﹗」,而是所有人整個世界一直都按著第二種型式改變。

那是就算我留在香港也必然發生的事。

即使世界在變而你認為自己沒變,在世界的角度而言你也變了,因為大家的軌跡已經不一樣了。沒有人能在這世界上原地踏步,你只能做到能力棒上的度數不變。

教我詞源學(etymology)這個概念的人太偉大了﹗這個概念解決了我腦內很多迷團。

變在時態上,也可分成:共時(Synchrony)和歷時(diachrony)兩種。前者是在時間線上切割出一片,在一時期內對比其他範疇下的改變/不同;後者則是我們常用的所謂歷史性變化。

所謂「今天的我打敗昨日的我」就是時態上的變化吧。至於是共時還是歷時,要看你對時期的定義為何了。


改變常常讓我有點無所適從,大家都在進行不同步調、形式的改變,剛剛適應好的相處方法很快又要改變,是既可愛又累人的。

改變......快要變成恐龍了。
真可怕...

Tuesday, January 18, 2005

文化

原本想在開學日也把寫好的兩篇od放上來,可是搬宿舍開門一百件事,忙得不可開交,昨天晚上電腦才勉強可以上網。
呼.....舒一口氣。

很漫長的一個月假,放得我都想回來上課了,而且也蠻渴望知道成績如何,因這影響到我唸graduate school的可行性,有點點焦急。唯一可說的是竟然本科考得比選修科好???我明明上學期是major英文的...............奇怪。畢竟group presentation和1st essay做得不好,沒辦法吧。
新學期有很多想選修的課,最想修的the study of culture告吹,lecture的時間與martha的literary translation一樣,調不了時間唯有認命吧,最後還是選了郭富城的the making of the contemporary world,星期五就此奉獻予郭富城上其一小時tutorial。沒關係啦,都已經是最後一個學期了,還會否有下一學期還是未知之數。假期的research進展不好,看來喜歡唸的在歐洲不在北美洲,慘了。看來要找幾個professor替我研究研究。
剛開學,感覺還沒有到位。德文課愈來愈難,新老師不太解釋,只好自己推敲,由於德文是他的母語,他可能忘記一些對他而言正常不過的文法對我們而言完全不合邏輯。文法上就是經常有「不要問,只要信」的條例,初學時反抗很大,覺得世界怎麼如此不講道理,但很快又變成身體一部份了,「不要問,只要信」成為常用答案。
學習模式上的分別,應該會造就中國人比其他人善於學習語言吧,普遍中國人善背誦和勤奮都是其他人所難以比較的。但中國人強於背誦疏於個人思考,運用非母語時會否顯得硬幫幫欠靈活?
上月考ielts考官問:「你為什麼學英文?」
考官是地道香港人,口音外型完全不像外國留學生,當然知道我的答案是什麼。回到孩提時代,再選擇一次,你會學英文嗎?
學習英文上我們的自由是完全被剝削的,連學與不學的選擇也不存在,我們的選擇只是:
學英文 / 想辦法賺很多錢然後請個英文很好的人做左右手
但缺乏英語能力已即時令「賺很多錢」的可能性銳減。香港是個很神奇、古怪的城市,中文考試不合格可以升大學,英文不合格就明年請早。彷彿出世當天,我們已經選擇了尊英文貶中文。在外國留學的香港人,中文字不認識一個也不懂說中文,無甚不可;在香港生活的人,英文字不認識一個就是文盲。
完全扭曲的社會價值。
這陣子在看白先勇的《樹猶如此》,他談到中國文化的過去及未來發展,我看得痛心疾首。新文化運動、文化大革命、現代的崇洋風氣,是狠狠把中國文化的根一根根拔掉然後棄之不顧的進程。這就是中國人的所謂進步。中國人或許是世界上最厭惡中國文化的一群人,他們對本國文化的憎惡甚於殺父仇人,要除之而後快否則無日安寧。可是要改變當時那個腐敗衰弱的中國,又是否得靠淘空中國文化灌入西方文化,方能成就大業?往外吸收西方文化的人愈來愈多,回來的人卻愈來愈少。
後現代社會的所謂現代人價值觀只二分為有用與無用,而所謂有用也有很明確的指標。有用是有實際用途,學到新的思考模式不是有用,學到新的技巧才是有用。大家沒有時間思考,只能速食。好幾位朋友說這是中國人社會的普遍現象,我認為是全世界,只是程度上香港人是數一數二的。理論研究好像快要成為抱興滅繼絕宏大理想的人的事業。
如果中文沒有實際用途,香港人會不會在教育改革把中文也廢掉?
這個假期見到好幾個移民加拿大親戚的新生代,他們都只能說幾句中文,中文字都不懂了。孩子父母說:「有帶過他們去學中文呀,可是都沒有用就不再學了。」
母語比非母語多了一從情感價值。學習母語是去確認自己的根、理解自己的根,人沒有必要去愛自己的根,但需要知道為什麼愛/不愛。對於這些在外地長大的新生代,加拿大是他們的家,他們是加拿大人。
在家鄉的人不解家鄉的深義,在外地長大的人甚至不明家鄉為何物。
看到恪守信條的人,只有我一個。

花了好長時間思考自己的文化身份(cultural identity),想來想去都不明白自己是否喜歡做個中國人/香港人。況且我該承認自己是:中國人、香港人、中國香港人、全部皆非、全部皆是,還是局部對局部錯?
近幾年不知是不是因為G.O.D.或麥o麥的出現,多了很多人談什麼是香港文化、灣仔文化,什麼中環價值、九龍價值的字眼湧現。龍應台寫了一篇關於香港文化的文章,慶幸自己終於成為香港人可履行交稅這公民責任;stuart一而再訴說自己對香港的戀暮之情。欠缺那一份情,在香港住了二十一年(過去大概有一整年時間不在香港),我怎麼也寫不出店舖那樣的文章。
不要給我答案,我需要的是思考過程、感受、時間,而不是答案。
人生中很多問題,是要靠自己找尋答案的。

Wednesday, January 05, 2005

所謂的「新開始」

踏入2005年,街上還是佈滿2004的聖誕燈飾,一月一日終於去了海運大廈看那個拆資數百萬建的移動燈飾,非常的紙醉金迷。
2004就這樣便成了一個過去的數字。
沒有很仔細想過,讀者對這段休業期的看法。有朋友問我是否在做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或許有人會以為我離開了香港。
對不起,沒有驚天地泣鬼神也沒有新開始,大方向不變。所謂的「新開始」不過是騙人的技法,轉變不是我說便有的,也不能期待,那是機遇。新一年大家都想來個大格新,網頁要換版面,人要換衣服,外在的豪裝豪裝再豪裝,換煲不換藥,並不是改變,極其量也只能說個「換」字。從來不相信由十七歲十二月零三十日踏入十八歲那二十四小時裡,會奇蹟地讓人醒覺自己將會成為成人,以及懂得運用成人的權利,承擔隨之而來的義務。
轉變並沒有發生在這一瞬間。

停止在od上寫日記的兩個多星期,純粹想讓腦袋冷靜一下,脫離那個框架去思考。

二零零四年一月五日

之前寫的:

休業有很型啊,你不覺得嗎?
好像很快要迎接一個新開始似的。


新開始是騙人的呀,傻豬。(起雞皮疙瘩)
由中四開始已經不斷給自己限期來個新開始,到最後嘛……新開始並不是日期,是背後的決心(determination)、勇氣(spirit)。
那時候,我根本沒有那樣的決心和勇氣。

我滿意現狀,並不認為什麼需要大改,反而是感收了新養份,要慢慢沉澱。我花在od發呆的時間也太多,要停止/減弱那種無休止的等待被看和看,那不是我想要的。

休業不是要停止寫作,是要停止在這裡寫作。
沒有音樂的Sugi沒有文字的Queenie,都會死的。



寫在十二月二十九日下午二時

Tuesday, January 04, 2005

來,我們走吧﹗

過去幾月,這裡都是我吐納、整理思緒的地方,所以一開始我就把這裡命名為「私人廁所」,是一個「作者自大」的地方。前幾天收到朋友的投訴,說我的思緒太龐雜,往往大野心的一篇od埋了好幾個伏線,有點欠組織,常讓人有消化不良之感。我想或許是我一開始定位的問題。過去幾個月真的有點「作者自大」,連我自己也因此遠離了人群,周圍的圈子沒有太多跟我做同樣事情的人,只好自己跟自己說話。沒想過有這麼多朋友無聊上來看我拉屎,自問該體貼一點,而且也是時候把思緒再釐清一點。


以前都是從房間裡的窗,向外看美麗的世界。坐在房中太久了,是時候動身往外伸展伸展。讓我當導遊,帶大家看看以前沒有看到的。如楊德昌電影《一一》裡的洋洋,被問為什麼總是不斷照人家的背,簡單解釋道:
「沒有呀,爸爸說照他看不到的東西給他看嘛。你們都看不到自己的背,所以我就拍給你們看呀﹗」
來,我們走吧﹗